书画界有句名言:“青年拼的是才气,中年拼的是功力,老年拼的是学识o"学识是什么?就是传统文化在书画家胸中的积淀,百艺莫不以文化为根本。盆景艺术也不例外!
文人树是中国盆景中的一枝奇葩,深得各界盆景人士的喜爱。从古人画松柏到今人做松柏,多求高雅飘逸之态,或状恬淡宁静之志,无论画心或是树意,其精髓皆是以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为归宿。所以书画界有句名言:“青年拼的是才气,中年拼的是功力,老年拼的是学识。”学识是什么7就是传统文化在书画家胸中的积淀,百艺莫不以文化为根本。同时,百艺也是文化在各领域的表现形态。
盆景是人与自然和谐后的产物。这话太过笼统,人指的是什么?我们认为应该是人的审美观、认识论、自然思想。他会自动过滤掉自然树相中丑恶的一面,而取其高雅的形态。所谓和谐,就应该是这个取舍的过程,所以盆景的创作是缓慢的,是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没有长时间的雕塑,没有完美的思想渗透,自然之树很难成为盆景大师手中的高雅艺术。
要创新首重传统。文人树的传统是什么7我们应该从这些传统中传承些什么、撷取些什么?
有人说文人树之说源于日本,我们不想就此做过多纠缠不清的辩论,关键是这种表现形式是否被我们所热爱。只要我们喜欢那种清瘦儒雅的自然之风,喜欢那种骨干清奇高雅之态,文人树源于什么,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种发自内心深处喜欢的东西,在我们国家优秀文化的传承中有没有?在哪些艺术流派中表现得尤为突出?我们从中能不能借鉴,古为今用?
我曾经在《花木盆景》杂志发表过文章《文入画与文人树》,旨在引起大家对文人树的重视,同时也想告诉大家中国文人树的本源应该是什么。只有认清了创作的本源,你的创作才会是水有渊源、树有根本、长盛不衰,而非闭门造车、自我杜撰。所以我用大量时间研究了宋、元、明、清以来文人书画兴隆的过程,并从中猎取了一些自认为对今天文人盆景创作有直接借鉴意义的文人画树。比如赵孟烦画松树,多高雅不群,静植于深山幽谷,与清风白云为伴。这种安静、恬淡、洁净出尘的品格,不正是我们今天创作文人树的文化取向吗?
也许你不欣赏赵孟燎这种比较恬淡的文人,那么可以看看明末清初的著名画家八大山人笔下的松树吧,草草几笔,寥寥数枝,一株落拓古松便傲然山巅,或正或倚,百态千姿,让人很容易想到李白醉饮、杜甫狂歌。古人笔下的松柏可以用海量来形容,而恰恰这些树貌和我们今天要创作的文人树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些东西绝对是纯中国的,丝毫没有东洋或西洋的味道。我想,从这里边派生出来的文人盆景,应该没有什么可争议的口巴。
一谈及盆景,我们自然便会想起我们古老的历史,我们是盆景创作的起始国云云。但我们的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呢?除了几棵偶然遗落在书院、寺庙、官邸等类似景点树的大盆景,我不知道如果从参展的角度去选择盆景,或者从严格的盆景角度去选择盆景,明清以前的盆景能找到几盆7所以,我个人认为,中国盆景的历史几乎完全是构建在文人的笔下。
画家偶然会画上一两盆盆景,而不像书画、音乐、戏剧等艺术流派有很多名家创作的作品就摆在那里传承有序,供你临摹或学习,这就是盆景艺术的特殊形态所决定的,也是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呼吁盆景传世功能的重要性所在。由此可见,盆景创作想直接承接古人的东西是多么的不现实,而文人树就更加困难。所以我们认为文人树的继承重点还应该是对优秀文化的继承,文人思想的继承。至于传世的文人树作品中,不要说古代,就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也就那么几个表现形式或者说也就那么几棵树,而且大多还是活在纸上。
文人树的创新是个大课题,必须得到众多方面的支持与努力,才可能取得长足的进步。
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文人树,喜欢这种表现形式,但真正进行文人树创作的人却少之又少呢?我想,以下几个方面是制约文人树创作的关键所在。
其一,文人树创作者的素质要求较高。对中国传统文化积淀不够的人,很难创作出高品质的文人树作品。一些人经过尝试后,觉得出力难讨好,便浅尝辄止了。伍宜孙的盆景一看就有那么一股文人的气息,粗野狂怪,匠气与他无缘。素仁和尚的文人树,高耸疏朗,自有一种禅家寂静的品味,对佛文化浸润不够的人,不仅创作不出那样的作品,恐怕想品出其中的味道都很难。
其二,便是经济问题。没有钱的人玩盆景很难,玩文人树更难。因为文人树要下的功夫不比别的盆景少,但卖的银子往往比别的盆景少得多,这也是很多人不愿意涉及文人树的原因。甚至,在以前很多采桩子的人看到份量太小的小老树都不愿意采挖,因为卖不上价。
其三,自然是展览获奖的问题。制约文人树创作的因素很多,但关键是你喜爱的程度。
下面,就自己在文人树创作上做的尝试,谈谈文人树创作中的借鉴问题。 图一,《逸》。借鉴古画中常见的双松斜树画法,取飘逸出尘之意,大小相益,古干高柯,别有情趣。在枝叶造型上,如文入画松,宜疏不宜密,求高雅而不求华丽,创作者应站在树的立场上去想问题,心高自出尘。
图二,是我的另一盆文人树《古松吟风图》。本意是想营造古树不群的形态,老皮斑驳,干微曲似迎风,枝欲伸而先顿,惜时间还不太够,古松之韵不到。
我个人认为,文人树的创新,技法是次要的。因此,能进行文人树创作的人,技法应该不会成为他们的障碍,关键是思想、是立意、是心中之树。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一切都是无用功。在这方面,赵庆泉老师就做得很好,他的《高风亮节》,可谓一枝独秀,他用五针松尝试的文人树创作,同样对中国文人树的创新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前些天,看到王选民老师和韩学年老师极具文人风格的盆景作品,很是欣赏,也很欣慰。越来越多的大家名家进行文人树的创作,不能不说是中国文人树的幸事,也是中国盆景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