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古老大屋黝黑的屋顶瓦脊上,坐着一个鬓发俱白、精瘦而朴素的老人,他滔滔不绝地对着面前成梯形排列的盆景指指点点,坐在旁边的我,感到他像介绍着自己的儿女,那么专注、动情,偶尔还流露出无限爱怜的样子。他,就是82岁的屋顶盆景园园主刘星云。
他原在广州工作,退休后回佛山已有二十余年,与盆景始结不解之缘是70年代的事了。一个偶然机会,他看到一株树桩坯,带回家培植后居然叶绿枝荣,从此,便萌发了对盆景的浓厚兴趣直至如今。平时他寡言少语,可谈到他的盆景,便精神倍增,话就多起来,也难怪,这些瓦上绿色生灵,可都是他生命中一部分啊。
每天刘星云都要爬上瓦顶为盆景浇水除虫,秋沐风霜,夏迎热雨,上下来回爬四次,如要松土换盆则次数更多。有时需把盆景从瓦面搬下来,他就得俯首弯腰,双手捧盆,小心地倒后慢慢爬行。日久天长也难免失手,有两回曾在瓦上滑倒,幸好没受伤。
刘星云对盆景的痴迷,可说是醇醒之于酒徒,往往为翻土施肥、蟠扎修剪干到大汗淋漓而不知疲倦,经常因一条枝千的去留而全神贯注,一言不发。当看到幼苗已育成形神俱佳的盆树时,便坐上瓦顶悠然地吸着烟,这时,是他最快乐的时刻。有次他病了入院,后来有七、八盆盆景枯萎,他心如刀割,好几天都默然无语。
星云的盆景作品,既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无论是苍劲的山松,娇俏可人的满天星,潇洒的水松,还是奔涌于悬崖的九里香都会令人赏心悦目,得到美的享受。有一盆名为《物华天宝》的九里香,枝随干转,如江河奔腾,气势磅礴,形神兼备,极具个性。
无数个日夜所洒下的汗水和心血,已幻化为累累果实、满径芳菲。现在,他拥有盆景百多盆,数量多,质量也高。这些作品都为园主立过功,参加过各种展出。前年,他还接受广东电视岭南台的采访,这是成功对一个辛勤园丁的鼓励与回报,也是刘星云对盆景事业赤诚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