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瓷器名扬天下,以素净的青花瓷最为知名,玲珑瓷、粉彩釉、颜色釉、薄胎瓷、雕塑瓷驰名中外,将军罐、立式大花瓶、茶具、餐具、瓷板画等是景德镇产品的代表作。景德镇瓷器重工艺性,“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磐”方为上品,产品本身偏装饰性。景德镇是陶瓷艺术品的重要产地,同时也是瓷器盆器的主要产地之一,传统的荷花缸、青花瓶、彩绘瓶等行销全国,随着多肉植物兴起,景德镇也成为多肉手工盆器的重要产区。
生产:小作坊“称霸” 景德镇紧靠昌江,历史上沿河设窑、沿窑成市,下辖原浮梁县 13 个里,史称“陶阳十三里”。景德镇村村有窑厂,几乎人人从事陶瓷相关行业。
景德镇现在瓷瓶、茶具、茶叶罐产量最大,行走在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瓷器加工作坊。景德镇名为“瓷都”,但大型瓷器生产企业不多,主要集中在陶瓷科技产业园,酒瓶、餐具、茶具、建筑材料等占据主体,入驻的花盆生产企业仅有东升陶瓷和手指伙陶瓷创意有限公司,其他盆器作坊分布在雕塑瓷厂和老厂。
景德镇盆器生产的一大特点是“匠人”风格。由于各种陶瓷工艺有一定的技巧性,一般工匠都沿袭祖传手艺,仅对制作瓷器的部分环节比较精通,所以盆器生产仍沿袭传统的作坊式生产方式,生产者一般规模不大,面积几十平方米,产量小、标准化程度不高。小作坊的模式也决定了工匠一般不会在固定的作坊工作,而是在各个作坊和工厂之间流动,工作时间自由、工作地点不定、工资按天结算,形成了一批流动工匠。
在作坊聚集区雕塑瓷厂和老厂,你可以看到分解的整个陶瓷制作产业链。各种陶瓷工作室鳞次栉比,有些是前店后场,有些是隐匿在巷子里的小加工坊。这些工坊大多仅从事练泥、拉坯、制模、吹釉、刻画、绘画、烧窑等步骤中的一步或几步,多个工坊相互配合才能完成瓷器加工,大多数工坊都没有窑,需要公共窑一同烧制。
在雕塑瓷厂和老厂有一些生产多肉盆器的商家,大多近两年才兴起,传统盆器生产者散落在各处。“景德镇传统盆器生产历史悠久,但多肉盆器是近几年的新兴产品,我们 2012 年开始销售多肉盆器时当地生产这种盆器的作坊还不多。”手指伙陶瓷创意有限公司总经理王银玲说。2014年声名鹊起的一卌设计工作室也位于雕塑瓷厂,工作室面积不大,主要负责创意。公司负责人张嘉怡介绍说,现在工作室有 3 位设计师,这里主要出产“砂塔琦”、“岛”等系列的产品,走高端路线,而走量的普通盆器则由老厂的作坊加工,有部分产品外包生产。
看惯了街头巷尾的小作坊,记者不禁想问一句,景德镇上千年制瓷历史,为什么盆器生产大企业寥寥无几?“这受历史原因和个人思想因素的影响。”手指伙公司负责人黄金岭说。
景德镇因制作御用瓷器而知名,屹立在昌江边的御窑既代表了荣耀也代表了局限。生产御用瓷器追求工艺性和作品完美,商业化程度弱一些,而民间窑厂一直是作坊式产业生产模式,沿袭千年,人们不愿改变,而且小窑厂资本累积不足,无力建设大工厂。“这里工人工资一般日结,有闲钱会直接消费,资金积累不足,而且一技在身,工人生活安逸富足,既没有扩大生产的意识,也不想冒险扩张生产,再者,作坊主在企业管理经验、产品创新、销售渠道开拓等方面都有不足。”黄金岭说。
本地人不办厂,那外地资本注入能否办厂?虽然每个生产工序都可请工人完成,但光有资本还不够,景德镇有其特殊性。景德镇的匠人都是流动工人,纪律性不强,不太愿意在固定的工厂稳定工作,而委托当地作坊代理加工时,作坊主对合同又不够重视,延期交货、加价转卖的情况严重,所以外地人建厂做盆器失败较多。
销售:条条大路通市场
在景德镇,售卖茶具、装饰品、建筑材料的店铺和作坊随处可见,大街小巷都是瓷器的世界。较大的批发市场中,中国陶瓷城、景瀚陶瓷广场等多销售日用瓷和工艺品;曙光市场主要销售各种盆器、花器;生意最好的国际贸易广场则品类齐全,零售和批发兼顾。此外,雕塑瓷厂的乐天创意集市、沿新厂东路的路边集市在周末非常热闹。
曙光市场是景德镇的老牌市场,沿街而设,店铺狭小,经常几户商家共用一个店铺。在这里,传统的荷花缸、青花瓶、浅瓷盆等堆放在店铺前的空地上,运输是先用板车将货拉到物流中心或路边,然后卡车运输,大盆器垫稻草用草绳包扎,小盆器垫纸打木箱。
国际贸易广场坐落在市中心,店面连片分布,日用品、工艺品、饰品、建筑材料等应有尽有。国贸广场上的店铺大多比较“拥挤”,有时你会发现,一个店面内,左侧是卖餐具的摊位,右侧是卖茶具的摊位,前面是销售陶瓷手链、项链等小饰品的摊位,多家合租摊位,在门脸之间的狭小地带也“物尽其用”,建成只能容纳一人入内的小摊位。紧邻的景瀚陶瓷市场是商场模式,一楼是陶瓷灯罩、小饰品;二楼是日用瓷;三楼销售大花瓶、瓷板画等艺术品。
乐天创意集市为雕塑瓷厂带来勃勃生机,将创意陶瓷产业的新鲜血液带入陶瓷老产区。乐天创意集市每周六上午开市,多为附近工作室和陶瓷学院学生制作的茶具、餐具、摆件等创意产品,将现代时尚元素带入作品,改变单纯追究技艺的生产传统。行走在创意集市中,青瓷龙形笔架、卡通画餐具、各种新奇造型的小装饰品夺人眼球,成了景德镇旅游的一大景点。通向雕塑瓷厂的新厂东路,每到周末都有连绵的地摊,老瓷器碎片、陶瓷摆件、小饰品、旧砚台等,考验消费者“淘”货的眼力。
景德镇陶瓷学院附近的街道、陶瓷文化创意园(建国创意)等地分布着不少陶艺大师、学生工作室和一些店铺,这里的茶具、艺术品居多,有部分花器,大多晚上营业。这里也入驻了一些国外陶艺师工作室,如韩国陶艺师郑吉永的工作室就坐落在雕塑瓷厂内,三宝村也有不少外国陶艺室聚集。
然而,近年景德镇陶瓷批发市场的销售状况每况愈下,除了国际贸易广场客流量较大外,其他市场都门庭冷落,部分商家一个月接不到一单生意,部分市场成“鬼市”。
热点:多肉盆异军突起 “传统的青花大瓷瓶等销量下滑七八成,价格也下降了一半左右,倒是现代风格的软装花器生意不错,售价为 30 元至 80 元的产品走量较多。”景瀚陶瓷市场艺源陶瓷负责人敖红敏说。由于在礼品市场受限,景德镇生产的陶瓷工艺品销量大幅下滑。
作为景德镇盆器代表的荷花缸、彩釉盆等,受花卉产业大环境影响,销量也在走低。“大型盆器主要供应酒店、商场、别墅区等,种植荷花、苏铁、绿植等;小盆器销往全国的花卉市场,近两年生意不好做,销量下滑三成以上。”顺兴陶瓷的负责人说。临近的商家也纷纷表示,现在走货慢、生意难做。
记者在各市场走访时发现,传统盆器较常见,各家产品的器形和花纹大多相似,免不了价格竞争,而当下流行的多肉盆器、现代风格花器在市场上并不常见。“其实景德镇虽然生产盆器的时间较长,但多肉盆器生产也就是近两三年的事,从事多肉盆器生产的企业并不多,而且产品大多是订单生产,很少进入市场。”去年才开始销售多肉盆器的古韵轩负责人鄢爱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