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桩的特色在于一组充分裸露的树根,及一条身段纤长、细小、呈下垂状的树干。它与常规的桩材不同,表达出了山松的多姿特性。桩材于野外时已呈此形态生长,后经原桩主种养数载,应是他疏于料理,既不去草也不换土更无调枝蓄剪,只多长了针叶。一株本有特色的桩就此年复一年、满心自足地养着,并视其稀少不舍出让。
为此,花了我一番口舌,加之彼此的友情才割让于我。虽然稀不同于好,更非等于贵,但我却偏爱于此。我有许多异形桩材,可这形状的却没有,稀异的确是让我有追求的冲动。
一组裸根连贯着一枝纤细的跌枝,充满自然野韵(图一)。这棵树的制作构思我觉得没有多的选择,顺其原势突出裸根和跌枝这两个特点就行了。根已显得自然丰满毋须再弄,重点是把垂跌枝调整养育好(图二、三)。三年后已有个雏形(图四),再培育几年针托也丰满了,一件作品完成(图五)。
弄这件作品没难度,在我所育的松中是算快成作品,但也用了七年。这期间主要耗时于针托的回缩,每年蓄剪一次,不能“大跃进”。在我看来,这件作品亦称不上美,我只是尽势而为地让桩材从它的原状态中把美的方面尽可能多地表现出来。一个人弄盆艺,虽然说作品的质量是桩材决定的,但能把桩材尽可能地扬长避短,制作出那么点美感,那成品是不是好东西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如此夸张、独特、超现实的形体,我不知该套上哪一个适当的归类,枝的垂跌状与悬崖式有点沾边,可否归作悬崖?
此作鲜见,一株“源于自然”的树到最后是“高于自然”,还是“违反自然”,这引起了不少议论。这些不同的声音我都明白,但是我弄松的“不顾议”让我坚持了下来。我觉得一个园场多几个另类的形体更显多姿,而且盆景多为写意,繁简虚实构画出景态万千,多弄几个异形树,对玩树多了些探讨和积累,也是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