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现状与发展前景

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现状与发展前景———基于文献计量学的分析

 

———基于文献计量学的分析杜鹏辉，安显金*（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贵州贵阳550025）

 

摘要：传统村落作为孕育和保存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载体，蕴含丰富而独特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内涵，兼具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双重特性。保护和发展传统村落有助于传承中国根性文化和促进传统文化与时代发展的有机连接，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在全面推动城市化进程的背景下，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矛盾日益突显。基于传统村落已发表文献的可视化分析，理清了传统村落保护的现状，提出了未来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相应对策。总结出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困境主要是人的缺失以及两者难以平衡，同时，传统村落保护已出台的政策措施在实施过程中仍存在困难。基于此，未来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主要应重点关注建立由政府主导、各行业协同配合、民众参与的多元主体共建共享格局，通过实施乡村振兴政策，综合各学科研究热点以及侧重点，增强社会公众对传统村落的保护意识，旨在建立相对完善系统的研究保护框架，实现传统村落的可持续发展。

 

传统村落是指村落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1]。加强对传统村落的保护，有利于保存其中蕴含的丰富而独特的历史与文化遗产，同时需要妥善处理保护和发展的关系。这对于实现乡村振兴和民族文化的繁荣发展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但在城镇化进程和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我国传统村落正在不断减少，其中蕴含的独特乡土文化也在加速消失。有研究报道，近15年来，我国传统村落数量锐减近92万个，每天消亡约1.6个传统村落[2]。此外，我国传统村落还面临着内生发展动力不足、空心化严重、保护与发展相互克制等问题。因此，深入挖掘传统村落特色，重新审视传统村落地位，深入研究前人在传统村落建造时适应和改造自然的智慧，真正把握传统村落的精神文化价值，才能同时兼顾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本研究总结了当前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困境的原因，利用CiteSpace软件对已发表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梳理目前传统村落保护的现状，通过对关键词热点的分析和高被引文章的综述，提出了未来可能的研究趋势。

 

1传统村落的保护及发展意义

 

传统村落作为承载着珍贵物质文化遗产与精神文化价值的载体，是提高文化自信的重要基础之一，同时也是我国各民族文化繁荣发展的重要基础。开展传统村落保护是我国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由之路。

 

1.1历史意义

 

传统村落体现了人们在特定历史背景和地理环境下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智慧，也反映出特定环境下的历史演变过程，具有非常宝贵的研究意义。每个传统村落都具有独特的建筑艺术以及空间格局，这些都是人地关系长期和谐发展的结果，是我国自然遗产的“活化石”。传统村落是乡村发展的物质载体，更是中国优秀文化的传承，被誉为“传统文化的明珠[3]”。指出：“我国农耕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我国很多村庄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至今保持完整。很多风俗习惯、村规民约等具有深厚的优秀传统文化基因，至今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4]。”保护传统村落不仅是保护历史遗迹，保护其中蕴含的“乡愁”才能延续传统村落中的文化意蕴。此外，我国大部分传统村落还具有独特的自然景观资源，因此，保护传统村落就是在保护我国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和自然资源。

 

1.2现实意义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更是专篇提出“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而传统村落中承载的哲学思想与价值理念，为新时代培育乡风文明、加强乡村治理提供了道德支撑和智慧启示。传统村落作为农耕文明的传承载体，契合了现代工业文明下，人们回归自然、追求恬淡的审美需求，是发展乡村文化旅游、休闲旅游的宝贵资源[5]。保护和发展好传统村落，有利于加快美丽宜居乡村建设以及生产生态空间优化，从而促进乡村振兴更快实现。

 

2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困境

 

2.1传统村落“空心化”严重，缺乏行业专家，难以实施有效保护

 

传统村落“空心化”主要是指农村中的青壮年劳动力大量流出，传统村落主要由留守妇孺乃至无人居住的现象[6]，村寨“空心化”、家庭“空巢化”日益严重，导致传统村落发展的主体缺失。在少数民族村落，大部分外出打工的村民一年中只有春节期间才会回家，村民参与本民族特殊节日的积极性较低，少数民族的传统节日有着增强民族归属感的作用，村庄“空心化”的出现，导致村民不再重视本民族的传统节日，因此对村落的归属感也同样降低，村民缺乏对传统村落保护的意识，村落的内生动力严重不足，进一步加快了传统村落的消亡。

 

文物保护是一项复杂而艰难的工作，对于传统村落，不仅要保护其物质文化，还要保护其传统技艺、民俗文化等非物质文化。这就要求保护工作者对传统村落中的相关文化做充分研究，但目前相关专业人才严重不足，无法提出合适的保护与规划方案。另外，由于非物质文化的保护强调以人为本的活化文化保护，这就需要积极培养非遗技艺青年人才[7]。但由于村落“空心化”严重，

村中青壮年都外出谋生，导致传统村落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难以找到合适的继承人，致使传统村落中的非物质文化逐渐没落，历史沉淀受损，保护和发展都难以继续。

 

2.2保护与发展难以兼顾，多元主体共建共享格局尚未形成

 

现阶段，部分传统村落利用其文化遗产及自然资源发展旅游业，虽然在短期阶段内带来了巨大利益，为传统村落发展提供了经济保障，增加了传统村落的知名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唤醒了人们对传统村落保护的意识。但是后续规划中，由于部分地方政府盲目追求经济价值，导致一些传统村落被过度开发，破坏了原有整体和谐的人居环境[8]。并且由于过度商业化，部分传统村落的风情民俗、民族文化也被逐渐冲淡，缺少文化内核的传统村落其脆弱性也显现出来。对于传统村落，开发旅游业必须坚持可持续发展，对此，刘沛林[9]提出“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科学管理”的方针。在保护好传统村落的同时，开发旅游产业才能迎合市场导向，实现可持续发展，也才能吸引企业，吸纳更多资金投入到保护工作中。同时，在保护、整治并规划传统村落的过程中，易出现传统村落管理技术脱节的问题，主要是由于相关政府及部门机构并未真正意识到技术管理的水平与传统村落的保护与规划是相互促进的关系，从而造成村落保护与规划管理脱节[10]。传统村落是多学科的交叉研究热点[11]，需要建立系统的研究框架，才能理解其复杂的人地关系科学内涵[12]。因此，应由政府主导，积极推动政策落实；多学科各行业协同合作，主动进行知识整合；确定保护主体，提高民众保护意识的多元共建共享保护模式是保护传统村落的有力途径。

 

3传统村落基本概况和研究现状

 

3.1传统村落基本概况

 

我国在2012年公布了第一批传统村落名录，截至2023年，共计8155个传统村落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图1）。




传统村落的分布主要集中在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见表1），在传统村落发展过程中，西南地区由于相对具有复杂的山地丘陵地貌以及不便的交通条件，导致区域发展相对封闭[13]，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传统村落受到外来冲击而消亡，反而有利于传统村落的保存[14]。截至目前，我国已相继颁布多条相关保护条例与政策，传统村落保护已引起越来越多的重视。

 

3.2国内传统村落保护政策的演变

 

国内传统村落保护相关政策在近40年内逐步完善，尤其是2000年以来，颁布最为密集（图2），说明我国对传统村落保护的重视程度逐渐提高。1986年，国务院首次提出对一些文物古迹，以及能完整体现一段历史时期的传统风貌和民族特色的镇、村寨进行保护，至此我国传统村落保护工作正式展开。

 

2002年，提出了历史文化村镇的概念，标志着我国历史文化村镇保护制度的正式建立。2003－2008年，国务院、住建部等部门相继颁布多条关于历史文化村镇保护相关条例，标志我国传统村落保护工作初具雏形。2012年9月，为了突出其保护及传承意义，“古村落”改称为“传统村落”，同年12月第一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公布，包括北京市房山区南窖乡水峪村在内的646个村落入选。此外，在2012年12月31日下发面向新一年的中央1号文件强调：制定专门规划，启动专项工程，加大力度保护有历史文化价值和民族、地域元素的传统村落和民居。这是党和国家重要文件中第一次出现传统村落的概念[15]。截至2024年，我国一共有6批共计8155个村落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自此我国开始了保护传统村落的抢救工作，有效控制了传统村落快速消失、传统遗存大量破坏的局面。经过前期的积累，传统村落工作重点从调查与认定转向发展与保护，相关学术研究呈现快速增长[16]。

 

3.3传统村落研究现状

 

在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方面，众多研究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对后续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借鉴作用。开展相关文献的分析研究，有助于了解目前传统村落保护方面的研究热点及现状。本研究使用CiteSpace软件对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为未来传统村落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选用WebofScience（WoS）和中国知网（CNKI）2个国内外重要的数据库，以“Traditionalvillageprotection”和“传统村落保护”为主题，检索2000年以来的相关文献，共获取198篇英文文献和274篇中文文献。

 

3.3.1发文量趋势分析。文献的发表数量反映出了某一研究领域的研究深度和发展趋势。由图3可知，传统村落保护相关方面的发文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根据发文量变化，可以把我国传统村落保护研究分为3个阶段，

即探索阶段、发展阶段、成熟阶段。

 

（1）探索阶段（2000－2012年）。该阶段文献发文量较少，对传统村落的保护正处于探索时期，国家通过出台相关政策文件明确了历史文化村镇的概念以及相关保护条例，推动了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发展，使得相关研究开始出现。

 

（2）发展阶段（2012－2017年）。2012年，“古村落”改名为“传统村落”，且同年内第一批传统村落名录公布。2014年，《关于切实加强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指导意见》颁布，表明传统村落逐渐受到越多越多的关注，相关研究也相继增加。

 

（3）成熟阶段（2017年至今）。2017年，“乡村振兴”战略提出，文献发文量达到顶峰。在乡村振兴政策背景下，各级政策相继出台，为相关研究提供了大量理论支撑。自此，领域内学者开始从不同角度对传统村落开展保护研究，保护工作趋于成熟。

 

3.3.2高被引文献分析。文献的被引次数可以反映其学术影响力的大小，分析引用率高的文章可以掌握目前的研究热点以及现状。由表2可知，高被引文章全由中国作者发表，研究内容主要是利用定量分析办法探究传统村落的空间格局，以及在乡村振兴视角下探索传统村落的整体性保护和保护政策。

 

FuJ等[17]通过利用GIS、RS和GPS技术，构建了传统村落的空间数据库，并采用熵权法（EWM）对传统民居的价值进行评分，为传统民居的保护与修复提出具体建议奠定了基础。ChenXH等[18]从传统村落与其所在的自然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的辩证关系出发，阐释了传统村落空间演化的特征及其驱动因素，进一步揭示了传统村落空间演化的规律。MaHD等[19]利用ArcGIS、GeoDa等空间分析软件，分析了传统村落的空间分异特征及其影响因素，提出实施灵活差异化的传统村落保护策略。WuC等[20]通过ArcGIS、GeoDa、Python等软件，建立多尺度研究单元、多元分析方法、多视角的“3M”分析框架，探讨传统村落的时空特征，对我国村落的保护、开发和利用决策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BianJJ等[21]通过ArcGIS软件以及相关影响因素定性定量分析，探索了5批传统村落的分布格局，为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提供支持与建议。NieZY等[22]在“空间基因”的视角下，提出传统村落空间基因的数量遗传系统模型，揭示了传统村落物质形态形成背后的逻辑，构建了传统村落形态的数量指标体系。HuXL等[23]从乡村空间和乡村空间重构的概念出发，提出社会力量、政治力量和资本力量3种力量良性稳定的循环是农村包括传统村落繁荣的基础。王小明[24]认为应对传统村落进行整体性保护，强调对有形文化实体、文化生态系统、非物质文化遗产、民族文化多样性进行保护。吴必虎[25]基于乡村旅游提出实现传统村落的活化要促进传统要素与现代功能的有机结合。

 

李裕瑞等[26]依据《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提出的关于四类村庄的划分要求，细化四类村庄，其中重点提出了对特色保护性村庄划分的基本依据。刘馨秋等[27]根据案例分析，提出了传统村落保护要培养保护意识、健全法律法规、因地制宜发展多种保护模式。郐艳丽[28]指出目前我国传统村落保护缺乏配套法律政策支撑，应尽快落实相应的法律制度保障。孙九霞[8]认为在保护工作中应积极整合不同学科知识。廖军华[29]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传统村落保护与开发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同时提出了“活态传承”“行政保护”“以改促保”3种保护与发展模式。

 

综合高被引文献来看，传统村落的保护需要多学科的知识整合，依托乡村振兴战略，健全相关法律法规，实现传统村落的可持续发展。同时理清传统村落的时空演变规律以及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等其他影响因素是因地制宜保护好传统村落的关键。

 

3.3.3关键词分析。关键词可以准确反映文章的核心内容，通过对关键词的分析可以确定热点研究领域以及方向（见表3）。通过分析中文文献关键词获得了291个研究热点和569条连线。2012年，习惯称谓“古村落”改为“传统村落”，之后以“传统村落”为关键词的文献开始大量出现，并逐渐成为领域内影响力最高的关键词。这一概念界定也标志着我国传统村落有了更准确的调查、遴选、评价依据，同时也能更加精准地制定保护与发展措施。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因此传统村落保护自2017年起聚焦于乡村振兴战略。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传统村落具有重要意义，乡村振兴战略为传统村落保护提供了发展机遇与动力，而传统村落保护也有助于实现乡村振兴的目标。除传统村落、保护以及乡村振兴3个关键词有较强的影响力外，文化遗产、整体保护等也是传统村落保护领域的研究热点，可见对传统村落的保护应包含其内在蕴含的特殊文化。

 

 

分析英文文献关键词获得了163个研究热点和444条连线。除traditionalvillages外，China、tourism、heritage等也是英文文献中的热点关键词，说明我国是全球研究最集中、最重视的国家。同时可知，传统村落旅游业的发展是目前的研究热点之一，在旅游开发过程中要注意保护地域特色鲜明的文化和建筑[30]，避免出现同质化的问题。此外在城市化进程加快的背景下，传统村落文化遗产的保护正成为越来越重要的问题[31]，因此，有关传统村落文化遗产的研究日益增多，传统村落蕴含着独特的历史文化意义，在城市更新过程中往往被低估，导致这些重要的遗产被改变或消失，造成不可逆转的文化损失和社会问题[32]。传统村落作为独具特色的乡村实体，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意义和鲜明的属性，在城乡发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聚类分析能够把这些研究的热点词汇按照一定的划分模式划分为不同的簇，进而归纳出该领域的研究主题（图4、图5）。




根据关键词聚类分析，可知我国传统村落保护的研究主题主要分为5个方面。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进行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研究、传统村落中文化遗产的保护、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中的多元主体、传统村落保护制度与策略、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与环境保护。

 

4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策略

 

4.1数字化技术保护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指出，要加快建设智慧城市和数字乡村。目前，通过数字化技术开展传统村落的保护工作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数字化技术可以更加直观地体现传统村落的发展过程和历史信息[33]。同时数字技术相较于传统的影像资料和二维图纸具有更大的优势，使用数字技术可以创建传统村落民居的三维模型，能够更加全面详细地保存传统民居的风格风貌与构件信息[34]。将数字化技术引入传统村落保护中，可以更加真实、快速地获取传统村落的风格风貌、建筑样式，可以对受损的建筑实施三维虚拟重建，并且可以结合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技术打造线上博物馆，进一步提升传统村落知名度，让人们更好地了解传统村落的历史文化；并且可以通过建立传统村落建筑风貌数据库，对受损传统村落建筑的修复提供指导意见。传统古村落数字化保护的研究过程应该包括数据采集、数据实施、数据管理等一系列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另外，不同的技术存在不同的缺点，而集成利用可以拓宽视点，弥补不足。在当今数字发展迅速的新时代，数字化技术可成为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可行路径。

 

4.2确定村落保护工作主体

 

目前的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管理主体不明确，村落中的建筑、道路、文化等分别由不同的部门管理，各个部门之间存在职能差异，导致不能形成合力，传统村落保护工作难以开展。因此，政府应在保护工作中起主导作用，推动并监督保护工作的落实以及后期的修整维护[35]。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有效途径之一是在国土空间规划的指引下开展工作。另外，村民是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中的主体，应在保护的同时建立以人为本的乡村环境，完善相应配套设施，在不破坏传统村落原有肌理的前提下推动发展。目前，传统村落中的村民普遍缺乏保护村落的意识，只有提高村民在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中的参与度，将村民的利益与传统村落保护的可持续发展联系起来，才能达到协调村落保护和发展的目的[36]。在提高村民参与度方面，可通过采取让村民表演民俗节目、担任旅游导游、展示非遗技术等措施，增加村民在保护工作中的参与度和经济收入。最后，传统村落一直是城乡规划学、建筑学、民族学、人文地理学等多个学科的研究对象，所以，对于传统村落的保护，学界应进行多视角、跨学科的探索尝试，推动学科间的知识整合，讨论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多样性与针对性[8]。建立以政府为主导，村民为保护主体，各行业多学科深入交流配合的保护与发展格局，从而实现传统村落的有效保护与可持续发展。

 

4.3与乡村振兴战略相结合

 

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保护传统村落就是其内容之一，传统村落的保护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应当相互促进。可以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统筹规划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工作。对于传统村落，乡村振兴战略致力于农业农村发展，在政策背景下，可以进行多元化的价值开发，不断深化和拓展传统村落价值，从而激发内生动力，在政府正确引导下打造特色产业链，拉动经济增长，提升村民生活和收入水平；对于乡村振兴，传统村落蕴含丰富而悠久的历史信息和优美的自然景观，是新时代加快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资源与关键抓手[37]。在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可以最大限度整合相关资源，保护、发扬和传承传统村落中的历史文化遗产，促进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有机结合。

 

4.4建立法规和监管机制

 

从1986年我国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开展保护伊始，传统村落的保护工作也正式拉开了序幕。随着时代的发展，虽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与条例，但在传统村落保护方面还是缺少相应的法律支撑。我国目前建立了《城乡规划法》《文物保护法》《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和《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等名镇名村保护框架体系[28]，但在实际保护工作中，由于传统村落的多样性，只能选择性地参照上述保护政策，导致保护工作的实施存在难点。另外，由于相应法律法规的缺失，在政策执行过程中不具备强制性以及约束性，需要构建科学有效的监管机制。目前的监管体系还有诸多不足，例如缺少一套科学定量化的评估方法来判断传统村落的管理水平、多方面责任主体权责不明确、保护工作中监管标准缺失等。为更好地开展传统村落保护工作，需要建立健全相应法律法规与监管机制，明确监管责任，确保相关法律法规在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中有效实行且发挥应有的作用。

 

5结论与建议

 

传统村落作为我国宝贵的不可再生遗产，具有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双重属性，有必要得到有效妥善的保护。保护传统村落是为了保护前人留下的珍贵遗产，有助于增强民族文化自信，赓续各民族独特的传统文化。此外，保护传统村落也有利于维护传统文化的完整性和多样性，保持农村特色、提升农村魅力，为农村注入新的经济活力，促进农村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协调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和历史意义[38]。

 

本研究基于CiteSpace软件对相关文献进行了可视化研究，分析了目前的研究热点，得出以下结论。

 

（1）我国传统村落相关研究自2012年起发展迅速，并且在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后，关注度持续提高并成为多学科的热点问题。

 

（2）多元主体格局尚未建立，多位学者指出建立起职责明确的多元主体格局是保护工作的重点。

 

（3）通过高被引文献分析得出我国目前相应配套法律法规亟需完善，确保保护工作的有效实施。

 

（4）传统村落整体保护也是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之一，对于想要开发传统村落旅游的村落来说，具有地域特色的文化、建筑工艺以及自然环境对游客更具吸引力，要对其进行整体性保护。

 

基于以上分析，未来传统村落的研究可围绕4个方面展开。

 

（1）与国家政策相结合。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为传统村落保护工作提供了机遇与动力，同时传统村落的有效保护也可以加快实现乡村振兴的目标。

 

（2）建立多元主体格局。现阶段，我国应建立以政府为主导、各行业协同配合、民众参与的多元主体共建共享格局，融合多方力量，推动知识整合，唤醒民众保护意识，推动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

 

（3）建立健全法规体系。目前我国对于传统村落保护方面缺少相应的法律法规以及相应配套的监管体系，推动健全相应法律法规，有利于各方责任落实以及相关标准建立。

 

（4）文化遗产整体保护。传统村落中蕴含的特殊文化是长期人地关系最真实的体现，是传统村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保护工作中应对其中的特殊文化遗产进行整体性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