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广州将军府长善壶园复原：历史图像与建筑传统的空间重构

壶园的布局复原

通过对长善早期园居与游园历程的梳理，笔者对他的园林趣味有了一定了解，在此基础上，结合《清广东军署图轴》及2幅壶园景观照片（图11、12）[13,16]，尝试推测并复原壶园布局。

当前图像和绘画已成为探讨园林景致和空间[17]的热门材料，虽然有关壶园描述的文字材料甚少，但好在相关图像史料有所遗存。《清广东军署图轴》较全面且形象地描述了壶园的整体布局（图13），是壶园复原的主要依据。但考虑到园林绘画可能跟实物存在偏差，故借助上述2幅壶园景观照片所含信息对绘画内容进行核实与纠正。

参照近年来赵丹苹等[18]、张文正等[19]、何思娴等[20]学者复原园林个案的方式，并借鉴同时期岭南园林营造方式的相关成果，尝试开展壶园的复原工作，复原内容主要包括确定壶园空间布局和细化壶园复原平面等。

1）确定园林要素分布，构建空间布局图。从《清广东军署图轴》可以看出，壶园用地近似方形，西南侧有折角。场地置有水榭及方池，池上设拱券平桥一座，以长廊环场地一周，并设大、小园亭各一座，与水榭成犄角相对（图13）。结合弗洛伊德拍摄的壶园水榭照片（图11），发现《清广东军署图轴》绘制的水榭与实际建筑形制存在偏差，且该水榭正面应朝南。同时还可以看出，水榭与西侧长廊通过一个柱跨的连廊垂直相连，并非如《清广东军署图轴》（图13）所绘直接与南侧长廊斜接。

至于西侧长廊与南侧长廊的转折点，据现存照片暂无法准确判断，故笔者根据传统建筑折廊角度选取的一般做法，推测出较为合适的位置。而水榭以北区域的园林布置，从弗洛伊德拍摄照片（图11）中的水榭西北侧画面可以推测该处为规则式植物种植池，且与北侧住宅区直接相通。由此得出一个大致反映景点位置关系及路径的空间布局图（图14）。

2）根据空间布局图细化壶园的复原平面，包括平面尺寸、建（构）筑物形制、地形、假山、水池与植物等。笔者通过观察黎芳拍摄的壶园东南向园景照片（图12）②，发现壶园布局有意在自北向南的场地上抬高地形，长廊台阶设在官帽亭以西，大致在照片中树丛遮挡处。

此外，还可看出壶园方池中部用繁复石山堆砌的“Z”字形石径以及2处园亭的类型，即南面为八角亭，东南面为官帽亭，且官帽亭接近西南侧转角处（推测其位置大致距转角一个柱跨），并非如《清广东军署图轴》所绘处于东侧长廊中部。通过计算水榭（图11）屋顶东南两面的瓦坑数量（每面约为36坑）或门扇数量可知，水榭实为正方形。根据广府建筑营造传统[21]，取瓦坑中距为235mm，可推算出水榭约为6.6m×6.6m。

借鉴同时期其余小尺度岭南园林（这里主要参考广州番禺余荫山房）③中水榭、亭、廊的尺寸，推测水榭室内约为3.6m×3.6m、走廊宽约1.5m，八角亭和官帽亭边长分别约为2.4m和2.6m，长廊宽约2.3m、柱跨约为3.2m。

又根据《清广东军署图轴》所绘东、南侧廊柱数量及水池位置，结合柱跨尺寸可大致推出壶园范围及水池大小。最终，根据已有图像中植物、假山等景观要素的分布，推测绘制出壶园的平面及鸟瞰示意图（图1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