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路径的制定不一定与规划相关，但步行仍可用于规划设计过程，尤其是路径系统的设计。

  

  步行和骑行的路径系统是创造气候适应性城市的一个关键要素，作为城市绿色基础设施(Urban Green Infrastructures，UGI)的组成部分，它有助于应对空气污染、噪声、气候变化、雨洪和公共卫生等问题。欧洲各地越来越多的城乡规划师和决策者开始探寻如何将UGI纳入城市规划的过程中，以便为子孙后代创造更具韧性的城市空间[34-35]。

除了农田、城市公园和森林之外，线性绿色基础设施(Linear Green Infrastructures，LGI)是其中极具吸引力的关键性要素，它是人们采用驾车和步行等交通方式前往工作地点、学校、社交场所或休息场所的空间。其中，城市慢行系统(Paths for Walking and Cycling)作为LGI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规划设计气候适应性城市的关键。作为一个由不同绿地空间和要素组成的多功能、战略性管理网络，需要通过建构高质量、生物多样性丰富的城市生态系统来促进城市结构的可持续发展[34，36-38]。 这些道路通常穿过区域绿地，为人们提供了进入和连接具有愉悦功能的景观的途径。在新冠疫情期间，一些离居住区域较近的开放的农业、园艺和娱乐绿地发挥了巨大的韧性作用[39]。

  

 

  在规划过程中，城市边缘地区通常不是政策制定关注的焦点，因此常常出现规划缺乏连贯 性[40]及场地特异性的问题[41]。发展LGI尤其是慢行系统可以为可持续、综合、连贯、具有场地敏感性的城市规划助力。例如，快速发展的德国慕尼黑市(Munich)就被一条由不同景观组成的绿带所包围。“道路成景”(Paths  form Landscapes)项目[42]是考察这些绿带区域景观状况的重要步骤。在与邻近市政局合作的过程中，该项目致力于路径景观的打造，并着重解决以下问题：绿带如何被欣赏？如何兼顾开放空间和生物多样性栖息地？如何开设景观娱乐活动？该项目的主要步骤包括识别和描述区域绿地，找到路径景观的类型，并在绿带中规划一套可以通行的公共交通路网。道路和景观的相互作用(图2) 在图纸、照片和文本中都得到了强调与展示。

  

  在慕尼黑西北部地区，进行了更为详细的基于道路与景观相互作用理念的设计(图3)——12张 图片展示了这种相互作用，如小巷、直接穿越的路径、强调视觉轴线的小路等，总结归纳了慕尼黑绿带多样的路径景观。


 

  

  “道路成景”项目的一副平面图展示了设计区域的定向结构(图4)——强方向、静态锚点和地标。这些图示有助于设计团队了解特定场地的路径必须应对的景观结构，例如伊萨河(River Lsar)的水草甸或宽阔的河床。另一幅平面图则显示了绿带中的道路网络设计(图5)，设计团队针对不同使用群体的绿带目的地提供了多样的环形路径，增强了公共交通的可达性。人们可以在这些绿色基础设施上策划自己到邻近城市工作的通勤路线，并能在途中进行休闲、社交、娱乐和户外运动，从而接触到区域中的绿地并体验空间品质。由此，LGI让“可持续的流动”[43]成为可能。由可步行和可骑行的道路组成的弹性网络公共空间将地区与地区连接起来，并因其异构性(heterogeneous)和复杂性的空间模式而形成逻辑联系，从而促使新“纠缠”的产生。

  

  值得一提的是，“道路成景”项目中的所有步骤都开展了步行活动和研讨会，这些活动都会邀请来自不同城市和专业背景的利益相关者。步行活动旨在阅读空间痕迹、走在他人创造的道路上，并将绿带理解为一个“空间过程”和复杂的“纠缠”系统。设计团队事先设计好了步行活动的路径并制定了步行的规则，通过每次持续约6个小时的绿带穿行，引导人们在3种模式的驱动下体验空间的相互联系[23]。研讨会则由在室内开展的幻灯片汇报和粘贴板讨论(metaplan-sessions)⑥转移到围绕目标问题而展开的户外活动中。事实证明，这种形式在较为抽象的大尺度景观设计中激发了密集讨论和创造性思维的产生[23]。

  

  如今，来自市政府不同部门的规划人员将“道路成景”的设计研究报告作为重要的工作材料，尤其是其中的路径景观设计方法。规划人员会根据绿带景观的路径设计建议来讨论“道路成景”项目中的未决项目，这种具有连续性的规划理念在促进可持续景观改造的规划决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在保障规划内容连续性的前提下，人们能够寻求更富有灵感的创意，并将新项目嵌入到绿带整体发展的愿景中。

  

  

  上述慕尼黑绿带案例表明，可将步行的4个功能结合起来并运用于大尺度景观设计中：1)规划师可以将步行作为一种专业的创造性实践； 2)步行是多方人员参与绿带路径设计的重要方式，它可以激发人们的创作灵感与想法；3)步行可以被运用于路径设计的相关实践之中；4)步行是一种破译(decipher)环境中的新旧痕迹并设计路径系统的重要手段。在各种相互作用中，步行有助于我们理解大尺度景观设计的复杂性及其“纠缠”(图6)。

  

  致谢：感谢中国大唐集团毕世博，大金(中国)投资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王逸伦，中海地产公司郭小玲，福建农林大学廖凌云，清华大学商瑜、王明睿、刘洁琛在部分德文翻译过程中提供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