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于国画中瞥见一种似草非草的纤纤瘦影，这种貌似小草但出席率却颇高的雅物或附生于玲珑剔透的拳石之上，或密植在古雅端庄的紫砂器皿之中，与兰花、水仙、莲房、佛手、紫砂壶、砚台、香炉、古琴等为伍，显示出一派士大夫阶层亲近自然的山林之气。当时无知，以为它就是书带草或某种特别厚密的苔鲜类植物，只作为随意点缀，因此不曾深入探索这种案头小草的真正身份。

 

后来有一次我去天童寺脚下的小溪边探幽，清清凉凉的泉水顺着这条历史悠久的流道欢快潺潺。不经意间，有一抹翠色映入我的眼帘，叶尖嘀着朝露，用手一拂，凉意丝丝，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那是一种混合着草木清香、书卷墨香和药物馨香的天然香氛，让人闻之忘俗。我连带着潮润葱翠的苔醉把节状走茎小心翼翼地从磐坐在溪水中的顽石缝隙里请回了家。为了提高存活率，我还特意捞了些溪水底部的砂石供根须生长攀附。后来才知道它就是石营蒲。

 

拿回家后，我把它种在一个不漏水的水仙花盏中，铺设一层溪水砂石，将根系固定住，然后放在阳台的内侧。自从养护石菖蒲以后，发现它比普通的花草要求低很多。明亮的散射光就能让它生长得郁郁葱葱。除了在水分方面必须保持较高的湿度外，对于肥料的需求也是其它植物的几分之一。夏不畏暑，冬不怕寒，石菖蒲对于温度的适应范围令人叹为观止。偶尔几次的冬夭冰冻也没事。

 

由于我首次栽培的是最普通的野生石营蒲，成功率+分高，养护难度低，一两年后根茎就长出了好几段分叉，碧绿的叶子自然形成了蒲扇一般的一圈，成就感满满，对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菖蒲君性格有了很大的把握。我在上网看书学习菖蒲品种分类的时候，对于其它文细金贵品种不免生出向往之心。

首选的就是短小可爱的金钱菖蒲，但由于当时的花市没有大量的金钱菖蒲出售，所以拥有一盆钱蒲的心愿一直搁置到了2014年夏天才得偿。网络购花的普及和对于菖蒲品种鉴别的基础知识让我买到了货真价实的金钱营蒲、虎须菖蒲和茵香菖蒲。

 

这次我用精美的紫砂盆作为栽培容器，平时注意喷洒清水来去除叶面上的灰尘和污垢。偶尔略施一点稀薄的淘米水作为养分供给不断生长的新芽。一年后，三五苗的金钱和虎须叶子都长得+分丰满，从植株中心处向外呈现出一个完整的圆圈，俗称“满圈”了，这是栽培初期成功的第一步。

 

由于近几年传统文化的回归，山野草文化兴起，但菖蒲脱颖于山野草而出之，却又不流俗于之。营蒲起源于中国，其文化影响力辐射到日韩等国，近年来除了‘金钱虎须’外，随着菖蒲文化的交流，又有不少域外的新优品种被引入国内。我通过和蒲友交流，又获得了‘群青’、‘黄金姬’、‘极姬’等小巧文气的品种。

 

从植物分类上追本溯源，石菖蒲属于夭南星科，是研究植物从水生过渡为陆生的中间物种。而我们端午节作为辟邪宝剑和艾草一起挂在门口的是泥菖蒲，不属于案头观赏的石菖蒲。现今各种品系的石营蒲都是来自于原始野生石营蒲的芽变或实生苗优选产生的。在变异过程中，人们根据叶子根茎长度粗细和叶片颜色的差异给石首蒲区分出了许多栽培品种，但最终这些品种基本的栽培要素是相似的。

 

光照：明亮的散射光照，在室内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也可以适当人工补光。夏天30℃以上需要放在阴凉的地方，比如我就放在养金鱼的大水缸底部周围。春秋温度适宜的情况下可以接受稍带遮阴的阳光。冬天可以接受全日照，尤其是透过玻璃窗的温暖的日照。

 

水分：始终保持根部潮湿，不可完全干燥。不管是水石附生还是种在有底孔的盆内都需要注意这一点。水质也尤其重要，自来水最好晾晒一下。干净的雨水、甘甜的泉水、并水是最佳用水。不要用茶叶水浇灌。盆面泛黄白色碱花时可滴入一两滴柠檬汁的水浇灌，几次过后情况会减轻，叶面也更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