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是百木之长,远古的时代就深深地触动了人们对它的最朴素的审美情怀。苍古不朽,伟岸挺拔,这些天然的神韵,还只是人们对柏之美的较浅层面的欣赏,后又赋予其更人格化的精神品德寄托,那就是人类在与柏树“神交中,通过时间造化的点点滴滴,能把正气凛然、品德高尚等,在盆景造型上,作最具体形象化的表现。
其实在一定的程度上,我是不喜欢盆景中的丝雕部分的,也许是对新鲜事物的本能的排斥,总是让传统的那种很单纯的审美,来约束着自己的审美意念的自在游走。通过这个小小的手法,盆景艺术与雕塑艺术有了怎样丝丝缕缕的关联呢?
盆景中的丝雕制作手法,以桩干枯面那苍白的色调为底色,虽说是比较低昂,但却有种超越于生命之上的张力,有着倔强,有着不屈,有着超脱死亡之上的淡然。这是把丝雕独立开来的对视觉的冲击感。台湾真柏的突出制作特点——丝雕,在中国盆景艺术领域中注人了一线新鲜的血液。抛开柏的传统的审美意义不说,就说丝雕给柏树增加了怎样的审美外延。
石景涛老师这盆侧柏,在树的枯死部分,利用了线条的动态,配合着盆景所表现的艺术内涵,让盐景的艺术外延有了更大的扩张。它比较保守的运用了丝雕的表现手法,重在用神枝来对盆景所想表现的主题内涵进行更深的和更广的激扬。我想起了明画家石涛曾说:“我之发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纵有时触着某家,是某家就我,非我故为某家也,天然受之也”。
侧柏属柏科植物,刚性与松相比,韧而绵。石老师这柏,干身是转身的动势,百折千回,劲道在干的丝雕线上游动,纹理脉脉相承,所有的枝条都配合着这种百转的动姿,让一种静态的丝雕艺术,在盆景这个活的植物上,展现了动态的魅力,让丝雕在盆景艺术中,曲致委婉地描绘出了神奇的交点。
而神枝,扬放的都是苍古不朽的气韵。鲜活的绿色枝条,有些许云片的灵动,而神枝的灰白,在整株盆景的色泽上,铺衬了一种反差,一种生命之上的淡泊,“淡泊而宁静,宁静以致远”。淡泊,不是哲理性的玄虚,而是绿色生命乃至人类最绵密的韧性的刚强。我们都喜欢刚性的品质,无论是物还是人,但太刚的东西是易碎的,而有韧性的刚才趋于完美。神枝,把这种刚的韧性,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爱盆景,贵在一种艺术的融合,精神的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