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园西畔和新大厅
黄元治题诗在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初,王熙《年谱》记载当年年底“十二月初四日,怡园西畔修造工完,于新大厅设席落成”[18]。可知当年又有怡园西畔及大厅翻修改造事。
《怡园图》画面左侧为一组院落(图5)。靠东一路最为宽大,前有砖砌门楼一座,左右夹以篱墙,后方正对一座正房,两侧均为院墙。东墙外紧邻大池曲桥,西墙上辟有洞门、花窗,可通西侧一窄院。此门楼实为二门,大门及临街倒座房(黄元治所称之“南轩”)图中未予表现。从门楼与正房相对,东西院墙对称格局看,此正房应即所谓“怡园大厅”了,硬山顶,面阔三间,明间前添开敞式歇山抱厦。王熙《年谱》:“甲戌(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六十七岁。……
蒙恩赐御书‘曲江风度’四大字匾额,……随购求佳木良工,敬制堂匾二,择吉于七月初四日,恭悬于席宠堂及怡园大厅。”[18]由此亦可知大名鼎鼎的席宠堂其实并不在怡园中。席宠堂一向被认为是怡园中的厅堂,其说源自《日下旧闻考》卷六十于敏中等所加按语:“怡园在南半截胡同,本朝康熙中大学士王熙别业也,中有额曰‘席宠堂’,又额曰‘耆年硕德’(按:实为‘耆年旧德’),又额曰‘曲江风度’,皆圣祖仁皇帝御赐。”[26]该条亦为《宸垣识略》所采信,流传甚广。这给人造成一种印象,似乎席宠堂就是怡园大厅,实则不然。王熙《年谱》:“乙丑(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五十八岁。
四月蒙召至乾清门,侍卫自内捧出御书堂匾,宣谕曰:‘尔去年以求赐御书恳请,已有旨许赐。念尔系旧大臣,御书堂名,制就匾额,尔可祗受。’……随恭捧至家,悬正厅中梁之上,恭率妇子家人望阙行礼。仍捧御笔,选工勒石,并恭记一则,藏之箧笥,以为永葆。”[18]所谓“恭记一则”,即《恭勒御书席宠堂记》:“蒙圣慈特赐堂名,亲洒宸翰,刻之于匾,并真本妙迹,赐与微臣。……恭捧到寓,承以金彩雕龙,奉悬臣厅事中,率家人望阙再行叩谢。”[18]以上两条记载均可证明席宠堂乃宅邸大堂无疑。
蒙恩赐御书‘曲江风度’四大字匾额,……随购求佳木良工,敬制堂匾二,择吉于七月初四日,恭悬于席宠堂及怡园大厅。”[18]由此亦可知大名鼎鼎的席宠堂其实并不在怡园中。席宠堂一向被认为是怡园中的厅堂,其说源自《日下旧闻考》卷六十于敏中等所加按语:“怡园在南半截胡同,本朝康熙中大学士王熙别业也,中有额曰‘席宠堂’,又额曰‘耆年硕德’(按:实为‘耆年旧德’),又额曰‘曲江风度’,皆圣祖仁皇帝御赐。”[26]该条亦为《宸垣识略》所采信,流传甚广。这给人造成一种印象,似乎席宠堂就是怡园大厅,实则不然。王熙《年谱》:“乙丑(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五十八岁。
四月蒙召至乾清门,侍卫自内捧出御书堂匾,宣谕曰:‘尔去年以求赐御书恳请,已有旨许赐。念尔系旧大臣,御书堂名,制就匾额,尔可祗受。’……随恭捧至家,悬正厅中梁之上,恭率妇子家人望阙行礼。仍捧御笔,选工勒石,并恭记一则,藏之箧笥,以为永葆。”[18]所谓“恭记一则”,即《恭勒御书席宠堂记》:“蒙圣慈特赐堂名,亲洒宸翰,刻之于匾,并真本妙迹,赐与微臣。……恭捧到寓,承以金彩雕龙,奉悬臣厅事中,率家人望阙再行叩谢。”[18]以上两条记载均可证明席宠堂乃宅邸大堂无疑。
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所建“新大厅”并非新建,而是对原有“怡园大厅”的翻修改造,《怡园图》很可能就是为这座“新大厅”而作,是预备张挂在其中的。但焦秉贞所绘究竟是修造前的旧貌,还是拟议中的新颜,殊难判断。按一般情况,这部分修造工期不会超过一年,动议则应更早,可能在王熙七十大寿时就有了。在已有动议的情况下,焦图所绘就更有可能是预期中的远景。
《怡园图诗》二十六景中只有一座厅堂级别的建筑“涵碧堂”,应即此大厅之堂号。“涵碧”二字常用来形容秋水,朱熹《即事有怀寄彦辅、仲宗二兄二首》其一:“一水方涵碧,千林已变红。”[27]颇疑此堂原本正面临水。康熙十七年(1678年)朱彝尊《王尚书招同陆元辅、邓汉仪、毛奇龄、陈维崧、周之道、李良年诸征士燕集怡园周览亭阁之胜率赋六首》其五:“屦满西南户,堂临上下洄。
”诗中“上下洄”的意思,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附余录》卷十六中做过专门解读:“《水经注》:‘蔡洲大岸西有洄湖,停水数十亩,长数里,广减百步,水色常渌。杨仪居上洄,杨禺(颙)居下洄。’朱锡鬯诗:‘屦满西南户,堂临上下洄。’盖用此事。近人注曝书亭诗者引《尔雅》:‘逆流而上曰泝洄,顺流而下曰泝游。’实之失其旨矣。”[28]
”诗中“上下洄”的意思,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附余录》卷十六中做过专门解读:“《水经注》:‘蔡洲大岸西有洄湖,停水数十亩,长数里,广减百步,水色常渌。杨仪居上洄,杨禺(颙)居下洄。’朱锡鬯诗:‘屦满西南户,堂临上下洄。’盖用此事。近人注曝书亭诗者引《尔雅》:‘逆流而上曰泝洄,顺流而下曰泝游。’实之失其旨矣。”[28]
朱彝尊用蜀汉杨仪、杨颙两人居住的蔡州洄湖形容堂前水池,洄湖是狭长水面,实为宽阔的河道。康熙二十年(1681年)汪懋麟《同展成携酒怡园陪大司马王公游燕竟日得诗四首》其一:“北苑稀栽竹,南堂况面溪”[19],与此相近。类似的描述还有王源《怡园记》:“堂前为池,激水悬流自山潺湲下,凡四五汇焉。……而登堂必自池中履石,接山麓石梁然后达。”[24]细审图中这一区域,院落东墙似乎过于截然,与曲桥关系也颇显唐突,水面过桥即戛然而止,不像其他方向“滩濑平远,有若自然”(王士祯语),则“西畔修造”工程或许包括填池为院,一时未可遽断。
大厅东山墙外贴建一间歇山水阁,以墩柱凌架于水面,坐西朝东,此即“饮霞阁”无疑。阁南为曲桥“引胜桥”,阁北接短廊可通大厅后廊。大厅后方还有一进院落,迎面一座湖石壁山,山顶有一间前带敞轩的歇山小阁,阁顶柳荫笼罩,殆即“褰萝阁”,西侧以爬山廊与大厅相连,东侧有廊通往东部楼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