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外坛祭祀道路及两傍种植尺度

 

 

4.1.1祭祀道路宽度和两傍种植行距

 

在《乾隆京城全图》（1750年）中可看到所有祭祀道路均是用双实线表示，假设外侧线距为祭祀道路宽度，那么在图中可测量得出祭祀道路①、②、③、④、⑤和⑥的宽度④（图5）分别为12.60、15.27、12.42、10.87、15.60、16.55m。

其中圜丘坛门与祈谷坛门的门宽基本相等，又同为外坛坛门，因此推测祭祀道路⑦和①宽度相同，也为12.60m。祭祀道路②西侧距离西外坛墙27.61m，祭祀道路③东侧距离西内坛墙35.84m，祭祀道路⑤北侧距离广利门南侧58.74m。祭祀道路⑩、?因暂无有力证据支持，无法计算出道路宽度。

 

依据《天坛植树图》（1900年）可知天坛西南外坛祭祀道路两傍种植为槐树。其中，祈谷坛门至内西天门两傍槐树各2排，其他祭祀道路两傍槐树各1排。同时在靠近南外坛墙北侧行列式种植柏树5排，树种根据1906年历史照片确定为桧柏（图6、7）。

 

将《天坛测绘图》（2019年）西南外坛古槐树点位与《民国时期外城南片航拍图》叠合比对发现（图8），古树牌号为B03401、B03403、B03399、B03400的古槐树正位于祭祀道路①南侧；B03398位于祭祀道路②西侧；B00857、A00852、A00851位于祭祀道路③东侧；B03402、A00853、B00856位于祭祀道路③西侧。判断以上11株古槐树是西南外坛祭祀道路遗存的两傍种植。

根据树龄⑤分析，祭祀道路两傍槐树最早植于明万历（1563—1620）年间，其余大部分植于清代。结合以上研究并进行现场勘查，古树牌号为B00857、A00852、A00851和B03402、A00853、B00856的现状树间恰为道路，道路宽度最窄处为4.9m，最宽处为7.3m，长度为180.5m，因此判定祭祀道路③现状有部分祭祀道路遗存。

 

 

在《天坛测绘图》（2019年）上可测得古槐树B03401、B03403位置距离内西天门南侧边界东西延长线为3.20m，约合明清营造尺1丈⑥，广利门、圜丘坛门、昭亨门宽度已知，以坛门两傍种植距离坛门边界延长线均为明清营造尺1丈类推，依次可得出图4中祭祀道路④、⑥、⑦两傍种植行距（表2）。

 

根据其他古槐树点位可确定祭祀道路③两傍种植行距为12.06m、祭祀道路②西侧两傍种植距离西外坛墙25.88m，此结果和之前测量的祭祀道路③宽度12.42m和②西侧距离西外坛墙27.61m基本一致，同时在图9中无法看到清晰的祭祀道路铺装和边界，因此推测《乾隆京城全图》（1750年）所绘制的祭祀道路③、②、⑤外侧线应为两傍种植位置（即种植线），内侧线则为道路位置。在《乾隆京城全图》（1750年）上重新测量，可得祭祀道路③宽度为8.42m，东侧距离西内坛墙37.84m；祭祀道路②宽度为11.27m，西侧距离西外坛墙27.61m；祭祀道路⑤宽度为11.60m，北侧距离广利门南侧60.74m（表2）。

 

 

在《天坛测绘图》（2019年）中定位祭祀道路和两傍种植，并测量各树列长度，同时对《天坛植树图》（1900年）采用人工目视计数的方法，计算各树列株数和株间隔数：

 

株距=树列长度/株间隔数。（1）

 

祭祀道路①两傍种植株距均值为7.75m；祭祀道路②、③、⑤两傍种植株距较为相近，均值为9.86m；祭祀道路④、⑦两傍种植较松散且不规律，株距与其他祭祀道路有很大不同，不具代表性。祭祀道路⑥、⑩、?因在《天坛植树图》（1900年）上并无绘制，无法计算两傍种植株距（图10，表3）。

 

4.1.3南外坛5排桧柏种植尺度

 

南外坛5排桧柏是祭祀路线行进中的重要植物景观，现有资料无法推测出5排桧柏种植的具体位置。根据《天坛植树图》（1900年），该5排树列中靠北的4排树列长度与祭祀道路⑤南侧的树列J-I-1长度基本相同；而最后一排树列西端有3株桧柏超过J-I-1的长度。据此，通过人工目视计数法计算每一排桧柏的株数（第5排只计算至与树列J-I-1相同长度，株数相应减去3株），运用式（1）即可计算出桧柏的株距，由此可得南外坛5排桧柏平均株距应为4.79m，约1.5丈（表4）。

 

 

天坛内坛树木呈“仪树”形式栽植，祈谷坛周围种植侧柏，圜丘坛周围种植桧柏。据测量天坛内坛古树株距、行距多为5尺的整倍数，其中圜丘坛周围古树株距、行距一致，约合1.5丈（图11）。南外坛5排桧柏与圜丘坛周围树种构成相同，且计算得出的株距数值也与圜丘坛周围树株相近，因此推测与圜丘坛周围树株均植于明嘉靖九年（1530年），行距与株距同为1.5丈。

 

4.2基于明清营造尺“步”的尺度校正

 

以上关于祭祀道路和两傍种植的尺度考证主要依赖于现状古树及图档的叠合计算，存在一定的误差，需要结合古尺加以校正。中国古代常用“步”来测量定线精度，《周礼·考工记》[12]云：“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步，涂度以轨。”因此推测天坛外坛祭祀道路及两傍种植尺度当时应该均是以明清营造尺“步”⑦进行测量定位。

 

以明清营造尺“步”对4.1.1~4.1.3所得祭祀道路和两傍种植尺度进行校正（表5），可得知正对坛门的祭祀道路中⑥最宽，宽度为10步，16.00m；其次是①和⑦，宽度为8步，12.80m；祭祀道路④相对较窄，宽度为7步，11.20m；祭祀道路②、⑤宽度均为7步，11.20m，距离西外坛墙、广利门南侧分别为17步，27.20m和38步，60.80m；祭祀道路③宽度为5步，8.00m，距离西内坛墙24步，38.40m。正对坛门的祭祀道路①两傍种植内侧行距较宽，以不遮挡坛门为目的，宽度为18步，28.80m（祭祀道路①两傍种植外侧行距为36步，57.60m）；祭祀道路②和⑤两傍种植行距相同，均为10步，16.00m；祭祀道路③两傍种植行距为8步，12.80m。祭祀道路①两傍种植株距为5步，8.00m，其余道路株距为6步，9.60m。南外坛5排桧柏株距及行距均为3步，4.80m。

 

5结语

 

天坛外坛祭祀道路和两傍种植共同构成了祭祀路线的礼制空间。考证结果可指导天坛外坛被占用地考古勘探方案的制定及后续天坛外坛祭祀道路格局与两傍种植的恢复，同时对于提升中轴线南段道路空间整体品质、恢复先农坛历史格局及祭祀道路也有重要参考价值。

 

天坛外坛祭祀道路在实施占压腾退后，建议参照以上考证结果对有现状遗存的祭祀道路③、⑥、⑦进行全部考古发掘，其余无祭祀道路现状遗存区域进行选点勘探，根据考古勘探结果进一步确定道路尺度及道路做法，结合考古结果恢复祭祀道路空间格局、尺度和做法；同时根据现存古槐树点位恢复祭祀道路两傍及南外坛5排桧柏树种及种植尺度，真实、完整地恢复天坛外坛祭祀道路格局与植被风貌，恢复中轴线南段明清皇家祭祀礼仪完整空间体系与秩序。